曹操智破龟毒案

曹操初任洛阳北部尉时,翻阅秋后处斩死犯的案卷,其中一件奇案引起了他的关注。

奇案涉及到洛阳富户杨基和洛阳名儒王逸两家。杨基有个女儿叫仪娘,年方二九,不仅长得美貌出众,且还精通琴棋书画,是个才女。王逸常年住在杨家,除了教杨家子女读书识字外,还兼管契约文书等杂事。王逸有个儿子叫王辰,也从小随父到杨家居住读书。王辰成人后,仪娘倾心于他才貌双全,仪表非凡,暗暗恋上了他。仪娘的母亲看破女儿心思,劝杨基招王辰为婿,杨基却一时拿不定主意。

偏巧这时,洛阳富豪曹家也为其子曹醉提亲来了。杨基左右为难,心想:王辰人品才学出众,但家徒四壁,曹醉家虽巨富，但此人品格底下,不学无术。正在这时,与皇家沾亲的刘春也慕名前来提婚。杨基知道刘春品学兼优,又可靠他权势免遭曹家纠缠,就一口答应了这桩婚事。

洛阳当时风俗,闺女出嫁时礼盒中要放一只龟,于新婚之夜将龟肉送请新郎吃下,以祝其寿比神龟。那天晚上,将烧好的龟肉端上去的是王辰,没想新郎刘春刚一吃完就腹内绞痛,七孔流血而亡。立地,官府的捕赶来,将剩余的龟肉扔了一些给杨家狗吃,那狗也惨叫几声毙命了。

龟肉是刘春的母亲亲自烹制的。于是,王辰成了重大嫌疑犯。更使原北部尉怀疑的是,在审王辰时,仪娘竟闯公堂为冤官府愈发疑心王辰与新娘合谋毒死了新郎刘春。酷刑之下,王辰招供说自己在送龟肉途中投毒致死刘春,与仪娘无关。但案卷里毒药来源、毒药名称都无详细交待,疑点甚多。

曹操讯问了原先办案的捕快,他也说不像是砒霜之类的毒药。曹操又了解到王辰为人知书达理,且平时性情温和,一时咋可能干出这伤天害理的事来呢?但龟肉是他送的,又无第二人插手,不知案情的症结卡在何处。曹操又访刘春的母亲,为什么要请王辰代送龟肉?老夫人流着泪说:她对快过门的儿媳非常满意,对她跟王辰之间过去的恋情也略知一二。现儿子夺他所爱,想让他跟自己的儿子能友好相处,这才特请他来消除矛盾的。没想到儿子竟死在他手。媳妇也是个贱货坯!

曹操对案子一时理不出头绪。他每晚睡觉之前,有博览群书的习惯。这晚,他翻阅药物和动物的书籍时,在一本《汤液经法》里看到这样一句话:“晒腹龟,剧毒,极罕见。凡龟皆晒其背,惟此龟晒其腹。”曹操大惊,刘春之死莫非是误食晒腹龟所致?但是,这晒腹龟是误买、还是有人故意送来的?对此必须查个水落石出!

第二天一早,曹操来到杨基家,了解到仪娘出嫁那天,曹醉送了一只龟来。丫环秋菊、冬梅还作证说,曹醉还用送来的龟换走了放在笼里备用的龟,理由是送来的这只龟个大肉多营养丰富。曹操心中有了数,但觉得证据还不够充足。《汤液经法》上并没有图形可查,如果找不出晒腹龟,王辰的冤案就无法推翻,真凶也就会逍遥法外。如果仅凭晒腹龟之说断曹醉有谋杀刘春之嫌,倘《汤液经法》上晒腹龟属毛误或无稽之谈,自己误断官司岂不贻笑天下?为了慎重起见,曹操令衙役们在洛阳河畔高价收龟,不几天就买回大小乌龟近千只。曹操将它们养在后花园的浅水池里, 每日午时端坐在假山旁观察动静。

天一连下了三天雨,到第四天才云散天晴。这天,曹操早早到假山旁,只见这些憋闷了几天的乌龟成群结队往岸上爬,煞是壮观有趣。其中一只龟与其它龟不合群,独自爬到石滩上,四肢朝天,腹部向阳,与其它龟晒背情形完全不同。曹操且惊且朝喜,奔出假山,冷不防一把抓住了晒腹龟。这晒腹龟初看与一般龟没什么不同,细一观察,才发现它的嘴略带鹰嘴形,腹部的龟甲深黄,不像一般龟浅黄有黑斑。曹操将其煮熟后让猫狗吃下, 猫狗立时倒毙。可见,晒腹龟确含剧毒。那么,曹醉是有意送腹龟换杨基家笼中的龟呢,还是无意中误送了剧毒龟?这还须进步验证。
第二天,曹操在花园里摆下龟肉宴,请来当地同族官绅,曹醉也在其中。大家入座后,曹操客气地说:“我曹操喜食龟肉到洛阳为官,愿与同族有福共享。前几天购来一只奇龟,它上岸不晒背而晒腹,龟甲金黄耀眼。物以稀为贵,今特烹煮请大家品尝。”说完,他伸筷夹了一块送进嘴里。同族官绅也先后品尝, 连说:“好吃,好吃”。惟独曹醉战战兢兢坐也不是,站也不是,连筷子也不敢拿。大家边吃边说笑,曹醉怕吃后大家出事而他一人安然无事受到牵连,忍不住惊呼道:“别吃了!晒腹龟有毒,要出人命呀!”

众人一听,吓得纷纷丢下筷子,面面相觑。曹操闻言,吓得昏倒在地。众人折腾了半晌才把他弄醒。曹操一醒过来,就拉住曹醉的衣袖惊慌道:“怎么个毒法呀?有法子解毒吗?”

曹醉说:“人吃了会七窍流血而死,惟一的解法是快饮杜康酒!”

曹操吩咐道:“快,快抬杜康酒来!”

搬来一坛杜康酒后,曹操亲自给众人斟上,镇静地说:“饮杜康酒有劲,大家痛痛快快喝!但刚才吃的并不是真的晒腹龟。真的晒腹龟昨天已喂猫狗了,果然剧毒。今后大家吃龟肉可要小心喽!

曹醉大惊失色,醒悟到曹操是在设计探查自己,一时吓得瘫倒在地,后悔不已。事后,他招供道,他娶仪娘不成,怀恨刘春夺他所爱,便高价在某地买来剧毒晒腹龟,花言巧语换走杨基家笼中的龟,酿成一桩奇案。